【猩花24h】他成为了我的一朵花

#一只小鬼和人类的治愈故事

#猩花24h,上一棒@洛羞羞 下一棒@Sasa(群号:615793772

 

我轻唤他的名字,他走向我,成为了我的一朵花。

 


Boy缠着他说,你叫我的名字吧,好不好嘛。

花少北终于把目光从吉他上移开,没好气地问为什么。一米八的男孩子笑嘻嘻地过来凑近他耳朵:这是个秘密,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。

 


Boy第一次见到花少北,时针恰好指向凌晨三点,他记得那天听到不远处断断续续的吉他声,然后看见靠在窗台上弹吉他的金发少年,脸一半被刘海遮住,一半沐浴在月光里,悠扬的弦声萦绕着过于单薄的身影,好似来自遥不可及的远方。

冷风惹来的喷嚏打消了Boy以为对方是同伴的猜测。同时对上了眼睛。

一双清澈的如贝加尔湖的眼眸。

接着两个人显然都吓了一跳。花少北的惊吓在他诧异地问出你能看得到我吗后更甚。

 


这是花少北人生第一次碰见鬼,作为胆子特别小的人,居然没有当场晕厥倒地。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那天刚好晚风吹得月光洒了一地,又刚好乐曲银河似的在他心中流淌。

也可能是凭空出现的男孩笑眼里藏着星星。

Boy隔着段距离放缓语气安抚他:别害怕,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的,你是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。他又问,你叫什么名字。

花少北告诉了他,继而意识到自己的失误,僵硬地在原地做出防御的架势。

我喜欢你的名字,然后那只鬼向他提出了请求,我忘了自己的名字,你可以帮我吗?

而他居然阴差阳错地点了头。

 


问题是怎么寻回名字,名字承载着生前的记忆,连接起生世、灵魂与天国。面对花少北的几番追问和尝试,Boy只会傻里傻气地摇头,秉持一问三不知的原则。日复一日地在这个城市游荡,他对许多事物的感知逐渐模糊,时间长得没有尽头。

他既不知道自己是谁,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。有些深夜他会随意坐到某栋楼的屋顶,认真数视线范围内有多少亮着的灯,多少未眠的旅客和多少沉寂的窗。待最后一盏灯熄灭,再在屋顶上打着拍子跳来跳去,直到太阳慢慢升起来。

因为没有身体,便无所谓饥饿或劳累。但在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巨大黑幕下,Boy偶尔觉得自己是只溺水的小乌龟。

上天保佑,过了这么多兜兜转转,他遇到了可以说话的人,幸运地得到了栖身之处。

Boy坐在窗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晃着腿对他说,给我弹吉他吧。笑容灿烂。

 

 

花少北不是个成功的吉他手,人生中唯一的高光时刻还要追溯到大学,当时组建的民谣摇滚乐队Flowering曾在校园掀起过热潮。如今大部分时候他窝在公寓里写歌,然后拎上心爱的吉他到街头表演,时不时去附近的酒馆碰碰运气。

窝在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里,法棍配咖啡凑合能吃几天,除了吃饭、弹吉他,就是睡觉,过着一个loser的标准生活。

Boy完全是他平庸生活里的意外。

答应了他的请求后,Boy频繁光临他的屋子,导致花少北经常被他吓到。起床的时候,吃饭的时候,和作曲的时候,Boy无意的一个动作和一句话都能把他吓成炸毛的小猫。

你是鬼吗一点声音都没有!面对花少北的无能狂怒,Boy只能无奈摊手:我是鬼呀。


花少北一定不知道,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有多可爱。

比起他一言不发在创作中自闭的模样,Boy更喜欢他恼羞成怒的神情,他想赶走他的那些沮丧和自卑。所以花少北蹲在角落里装成蘑菇的期间,Boy会蹲到他身旁,跟他讲述过去杂七杂八的流浪经历。

他的夸张滑稽能够轻易把他逗笑。

然后花少北蜷成一小团,可怜兮兮地问,我是不是很糟糕啊。他一遍遍问,Boy就一遍遍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是的。

想张开双臂抱抱他,摸摸他的头,或者只是简单地拍拍肩膀,可是他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,近在咫尺又无法触碰。

他又轻轻说了一遍,不是的,我很喜欢。



阳光明媚的巴黎弥漫着春天、自由和爱的气息,不负浪漫之都的称号,巴黎圣母院屹立百年已看淡荣辱,桥下的塞纳河波光粼粼,草坪上青年人们两三成群,传来阵阵笑声。

低头弹奏着吉他,花少北唱道“bleu, bleu, l'amour est bleu”,发丝被风吹得微微飘扬,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弥漫。花一样的少年,与暮春的街头油画融合得天衣无缝。

Boy坐在桥边静静看着他,恍惚觉得他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显得那么孤单。

你看,花好漂亮!花少北盯着河面沉思之际,忽地被铺天盖地的粉色淹没,转头映入眼帘的是簇拥一怀花瓣的大男孩。

他还没来得及气急败坏,Boy温温柔柔地笑起来,好衬你,真好看。

花少北霎时脸颊绯红,别扭地吐出个哦。


Boy一定不知道,他的笑容拥有治愈人心的温暖力量。

花少北曾经好奇过做一只鬼是什么样的感觉,Boy告诉他就是能够看到很多奇妙的东西,话毕狡黠地眨眨眼睛。哇,老色鬼了。他正想调侃他,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。

他捕捉到他转瞬即逝的落寞,被击中得心头一紧。他孤单地连个陪伴的影子都没有,却总是笑得无忧无虑。

花少北为他感到难过,却羞于表达,举手发誓一定帮好兄弟找回名字。

Boy喜欢看他弹吉他,喜欢听他唱歌,喜欢陪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话。继而成为他最忠实的听众,也成为他最亲密的朋友。



失眠困扰了花少北多年,直到他都快要习惯与凌晨的城市为伍。二十几岁仍像个缺少安全感的小孩,抱着被子睡觉才获得一点安心,有时半夜他会咳醒,陷入吵闹的寂静中喘不上气来。

意外的是,有了幽灵的陪伴后,反而睡眠质量提高了许多。

这天他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,梦到与人并行于辽阔星空之中,梦到站在街灯下哼着歌弹吉他,梦到自己在芦苇丛中奋力奔跑,大声而急切地呼喊着谁的名字。

——王瀚哲!

他睁开眼睛。



那是他的名字。



我们见过的,在我出事的那一天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少年的鬼魂趴在床头若有所思。你在一棵开花的树下睡得酣畅,仿若达芙妮的化身,花瓣落了一地,织成锦绣地毯。

而花少北对此一无所知。

王瀚哲父母早逝,寄居在不熟的远方亲戚家,独来独往地活了十几年,生命最后一刻无端想起那位花海中的少年来。

斗转星移,冥冥之中。

两颗孤独的灵魂由于彼此的存在被赋予了不可替代的特殊意义。


清晨慵懒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五线谱上,吉他弦跃动着点点金光,谱写出天赐的音符。王瀚哲背对窗子,明眸皓齿,身后是光芒万丈。

你叫我的名字吧,少北。他声音低低的,唤出几千只小蚂蚁爬上他的心口。

果断拒绝掉他的请求,花少北起身洗漱完,拿起吉他回到床上,发现那人仍站在原地,脸上颇有些委屈。

他忽然发现,少年似乎变透明了一点。

扛不住他的死缠烂打和软磨硬泡,花少北终于放下吉他,气呼呼地要他给出个合理理由。没想到他突然凑近他耳朵,呼出一阵微凉的风,惹得他耳尖滚烫。

少年说,这是个秘密,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。

——当你叫出我的名字之后,我就不再是孤零零的、无尽在世间徘徊的迷惘灵魂。我会成为你的一朵花,一个音符,一道月光或者一片羽毛,只属于你。

花少北不知为何猛地眼角泛酸,注视着他放大的脸庞,闷闷的想,可是我不想你成为花,音符,月光或是羽毛。

花少北想让王瀚哲成为属于花少北的王瀚哲。

于是他微微侧头,用尽此生积攒的所有温柔,与一团空气进行了场荒唐无比的热烈亲吻。


后来莎士比亚书店那条街3号的住户喜欢跟人讲起这么个故事,隔壁小有名气深居简出的吉他手,整日对着阳台的花自言自语,夜里对着它弹吉他,还给它起了名字。

叫王瀚哲。

 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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