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齐艺】少年锦时(三)



#五年后
#本质上是个双向暗恋故事


  

05

他们边喝酒边随意捡拾时光长河里的石子,谈充满冒险与曲折的过去,也谈有点迷茫困顿的未来。张颜齐的俏皮话惹得王晨艺咯咯笑。

兜兜转转聊到感情状况。

“二十六岁的人啦王老师,还没有女朋友?真打算一个人跳舞过一辈子啊~”

“二十五。”王晨艺纠正他,今年他还没过生日呢。“你呢张大师?肯定很多小妹妹追吧?”

“那还不从天安门排到南沙群岛噢。”

“那怎么不找一个?老大不小啦~”


王晨艺本来想好了继续调侃他的话,却没收到想象中的回应。他转头看他,听到他叹了声气。不轻不重地。

张颜齐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他,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根。他默默点燃烟,向他仰了下头后凑过来。

王晨艺愣愣地叼着烟,盯着他放大的脸庞,昏暗里他看不清他的表情,烟头的点点火星映在他眼眸中。

鼻尖的距离不超过一厘米。

他在用烟头帮他点烟。


王晨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。一秒。大脑空白。两秒。脸颊发烫。三秒。天旋地转。四秒。嘴唇发颤。五秒。肌肤灼烧。

这漫长的五秒,好似五年。

半晌后,王晨艺终于咽下复杂的情绪,语调不稳地吐出句话以缓和过于暧昧的氛围。

“你开始抽烟了?”在营里的时候张颜齐还曾像教导主任一样批评他。

张颜齐耸耸肩,无声默认。没有告诉他他是从王晨艺离开后第一次抽烟的,他还被呛得咳嗽了会儿。实在有损他的酷帅形象。

王晨艺也没有告诉他他已经戒烟了。微风吹散烟雾,恍惚间他听见对方没头没尾地说,“不找,我在等。”

他愣了下,拉长语调“咦”了一声来笑他矫情。

两个人望着远方的天空,抽着烟沉默了一会儿。

天上没有星星,张颜齐在想什么?这个方向是向着重庆的吗?越过这座山这片海,有多远呢?重庆的夜晚有星星吗?

烟头渐渐燃尽。


如果这是一场梦,王晨艺愿意一觉不醒。从前他做过一个持续几个月的美梦,由无数颗心编织,帮助他触碰声势浩大与浩瀚梦想。

现在这个梦,是张颜齐带给他的,砰砰心跳和旧梦重温。宛如淅淅沥沥的春雨,让沉睡的嫩芽竞相破土而出。

二十岁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,男孩子们聚在一起,没有手机没有外界娱乐,除了训练就是打牌下棋追逐打闹,低头不见抬头见,扶持着前进着,难免不生出点微妙的情愫。

王晨艺说不出是在哪个瞬间喜欢上那个下垂眼rapper的,或许在教他跳舞的时候,又或许在听他唱情歌的时候。

但他记得自己发现这异常感情的那一瞬间。

张颜齐笑得眉眼弯弯,伸手拿他的眼镜框戴,略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耳尖,燃起一簇火焰。他戴上他的眼镜,显得有点滑稽,夸张地端详起他,左瞅右瞅。

“嘿还别说,清楚不少。戴上眼镜这么一看,王老师长得挺可爱的撒。”

他百分百在开玩笑,尽管王晨艺知道,却还是不争气地面红耳赤小鹿乱撞。

“我才不萌好吧!”他一边反驳一边平复心跳,看着张颜齐幼稚的笑容,突然反应过来,噢,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。

喜欢他什么呢?

二十岁的他们曾挽手嘻嘻哈哈,曾交换彼此衣物,曾一起分享梦话。一个害羞一个爱闹,欣赏对方的热血拼搏,守护一份向往和热爱,激励着闪闪发光。

又都有着一颗沉淀通透的心。

王晨艺喜欢张颜齐,因为他透过他看见自己,更因为。他是张颜齐。这是他二十岁藏在内心深处不可说的秘密。一份青涩隐晦的爱慕。

可他早把挖出来埋进了沙土里,在他头也不回悄无声息离开那座岛的那天。


他顶着红肿的双眼,最后没有哭。

06

也没有必要搞得多苦大仇深感慨万千,经历这些迂回曲折,遗憾在时光里开出它的花朵。没有什么不能过去,也没有什么不能放下。

对于和平至上的王晨艺老师,理应是这样的。

伴着幽深的夜中那点清亮的月光,他们漫步在街巷里,幼稚鬼张颜齐非要脚步一致。

他们无声地走了一段,张颜齐话唠属性再次爆发:“王老师你听过我的歌吗,我唱给你听要不,免费演唱会噻。”话毕他就径自唱起了歌。

王晨艺以为会是酷炫的rap,没想到是一首温柔如初春的情歌。


五年前他曾看着坐在钢琴旁的他,听到他认真地唱“怪我入戏太深,只爱一个人”。他总容易被触动,当时被歌声感动得耷拉着脸。

那时候练习室还有其他人,张颜齐却好像在为他一个人唱。

该死,他讨厌春天,讨厌让他一次次心动的张颜齐,讨厌二十五岁还对往事念念不忘的自己。

但转头向着张颜齐,他说出来的是,“唱得真好听。”语气糯软,酒窝浅浅。


  

笑得真好看。

张颜齐一恍神,又开始不顾形象地乱吼瞎唱,走得东倒西歪仿佛喝了假酒。

“你干嘛呀张颜齐儿。”王晨艺软乎乎地抱怨着,扯他衣服的带子拉着他走直路,“二十六岁正常点行不。”

“我高音啷个就唱不上去勒。”张颜齐全然不顾,啊啊啊了几嗓子。

“你小声点儿,大晚上别扰民。”他又好气又好笑,作势要打他。

张颜齐仍是副懒散样,看着炸毛男孩,眼睛亮晶晶的。绝对是施了魔法吧。黑魔法。不然他怎么会从五年前执着到现在。

这个偷走人心的小黑魔仙。

“我到家啦,你也快回去吧,很晚了。”见对方站着没动,他推了他一把,“干嘛呢,在想啥?”

霎那间被双臂环进温暖的怀抱。淡淡的烟草味。以及若有若无的薄荷味。

他贴在耳边轻声唤他的名字,晨艺啊。

王晨艺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。坐在轰轰隆隆的火车上,穿过波涛汹涌驶向太阳,boom一声万劫不复。

“真高兴见到你。”他说。然后极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。“五年了。”

他猛地鼻头一酸。在情绪崩溃前赶紧脱离他的怀抱,扯出笑容:“别跟我来这套啊。你快走吧。”


  

王晨艺甚至不敢抬头看他,急匆匆挥手跑进了楼,心乱如麻。他像情窦初开的初中生一进门甩掉鞋子,噔噔噔奔到窗前,悄咪咪把窗帘拉开一条缝。

他在那里。

张颜齐还站在那里。

王晨艺怔怔地站了会儿,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泪正吧嗒吧嗒地往下掉。

青葱岁月里那些秘密,瞬间冲破土壤藤蔓疯长,紧紧缠绕住他的心,尖叫呐喊着。

他的耳尖炙热,源于方才张颜齐嘴唇不经意间的触碰。

电光火石间他回到五年前。


原来五年前的那个夜里,他曾亲吻厮磨他耳鬓。

怀着一个少年满心的隐秘热切。


-Tbc

终于考完全部考试了我大哭!!!!顺便祝大家考试都顺利鸭!!

文好像要超出想象中的长度了_(:з」∠)_我写的文有它自己的想法

小王老师真可爱!我永远爱小王老师!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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